初夏,正是苦竹出笋的好时节,雨一落、光一照,原本空着的竹林地里“呼呼”在一夜之间,就会冒出无数的笋尖。
(资料图)
竹笋,是竹的幼芽,也称为笋,在中国自古被当作“菜中珍品”。竹笋味香质脆,食用和栽培历史极为悠久,《诗经》中有“加豆之实,笋菹鱼醢”“其籁伊何,惟笋及蒲”等诗句,都表明了食用竹笋已有上千年的历史。一般而言,竹笋十天之内为笋,嫩且能食,而十天之后则成竹,特殊的生长周期使得竹笋成了讲究时宜的美味,也成了百姓家中的佳肴。
在众多笋类里,让人爱恨交加的,是苦竹笋无疑。
苦竹,幼竿淡绿色,具白粉,老后渐转绿黄色,披灰白色粉斑,竿散生或丛生,圆筒形。唐朝杜甫的《苦竹》诗里很贴切:“青冥亦自守,软弱强扶持。味苦夏虫避,丛卑春鸟疑。”因为自带苦味,一般没人把它的笋作食用对象,作药用的多。苦竹的嫩叶、嫩苗、根茎等均可供药用,有清热、解毒、凉血、清痰等功效。
没在赤水生活之前,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多笋类可以吃,更不理解苦不堪言的苦竹笋,为何会成无数赤水人地道的乡愁。
2019年夏天,我发了一组苦竹笋图到朋友圈,马上就有在异乡生活的赤水朋友留下评论:“最爱故乡的苦竹笋,以前每年小时候,都会和妈妈去山上搬苦竹笋,搬回家做泡笋,超好吃。”他的话让我想起宋朝黄庭坚的《苦笋赋》:“僰道苦笋,冠冕两川。甘脆惬当,小苦而成味;温润缜密,多啖而不疾人。盖苦而有味,如忠谏之可活国。多而不害,如举士而皆得贤……”每一种食物,都有人爱有人弃,皆因生活环境及个人喜好的原因。而苦竹笋,因“苦”这个特色,让它与别的笋区别开了,在诗人的文字里有了更深层次的内涵。
赤水是竹城,竹子的种类及种植面积在国内都名列前茅,竹笋自古就是山里人家的家常菜,就像一个山里小哥说:“我们赤水山上最不缺的就是竹子了,你要吃笋子上山来拔就是。”
从小吃着各种笋子长大的人,对笋的情感是别人无法体会的。一个朋友和我说起她的苦竹情结:她以前嘴里爱长溃疡,每到春夏之交,她的妈妈最常做的是凉拌苦竹笋,说它败火,开胃健脾总让她多吃,而她用各种方法躲着不吃。长大后发现味道不错才吃得不亦乐乎。
苦竹笋可以有很多吃法。苦竹笋放柴火灰里烘或是在火里烧熟,剥皮后用蒜末和烧熟的青辣椒加盐凉拌,是下饭的好菜。鲜嫩苦竹小笋直接连皮放点盐煮好,吃的时候才剥皮,笋咸脆清香。选嫩笋剥皮后做成泡菜,煮鱼的时候放进去,汤咸鲜清香,鱼肉留有竹香,甚是美味。还有苦笋烧排骨、苦笋烧鸡、苦笋炒肉、素炒苦笋、苦笋汤及凉拌苦笋等,风味独特且苦中回甜。吃不完的苦笋还可以加工成笋干保存,闽东地区还喜欢将苦笋用红糟腌制,再用黄酒和白糖等佐料凉拌食用。
不知不觉,我成了苦竹笋的忠实粉丝,这是我以前根本没想到的事。
记得几年前去赤水狮子岩采风的时候,有人背着苦竹笋在卖,笋子粗而壮,嫩而鲜,忍不住对着笋子拍了不少照片,还随手写了几句诗:
背篓里新鲜的苦竹
带着甘甜的露水
被奶奶切成薄片
像兰花儿开在指间
用岁月的风腌渍
成儿时的记忆
……
对于吃习惯了苦竹笋的人而言,苦竹笋,这种独特的乡味注定是根植在心的。就像他乡游子对故土舍弃不了的牵绊,苦竹悠悠里是满满的乡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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